我又揭棺而起了(穿书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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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又揭棺而起了(穿书)

清远作者

古典架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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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7-19 01:36:5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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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我又揭棺而起了(穿书)》情节跌宕起伏、扣人心弦,是一本情节与文笔俱佳的,作文网转载收集我又揭棺而起了(穿书)最新章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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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我又揭棺而起了(穿书)》精彩片段

在一脚踹开棺材之前,江枫真的没想到她能重生。她穿书了,然后在书里打出了gg。也许是穿越者的特殊之处,她死了四年,都没死透,化为阿飘到处强势围观。结果今天突然复活了。如果要问她的心情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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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一脚踹开棺材之前,江枫真的没想到她能重生。

她穿书了,然后在书里打出了gg。

也许是穿越者的特殊之处,她死了四年,都没死透,化为阿飘到处强势围观。

结果今天突然复活了。

如果要问她的心情——

谢邀,现在就是后悔,非常后悔。

也许,苏醒这个词会比复活更合适?

她现在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当过阿飘,还是做了场旷日持久的梦——四年。

只是,她自己喝的毒酒,那味道,她至今记忆犹新。

作为南州的实权君侯,江枫还是有一丢丢的选择权的,比如,她拒绝了皇帝赐的毒酒,喝了自己准备的毒酒——加了一勺糖。

叹了口气,江枫爬出棺材。

举目四顾,她可爱的一居室依旧是那么的寒酸。

别人都是主墓副墓假墓真墓一大堆,就她简朴实在,一居室。

江枫回忆了一下原书剧情——

永安元年,女主姬祥登基,而她之前当了十六年的傻子太子。

永安四年,她,宣武侯江枫谋逆,削爵,畏罪自杀(开启阿飘模式)。与此同时,女主姬祥加冠亲政,开启她的王霸之路。

永安七年,原书大反派季余眠兵临城下。值得一提的是,大反派是江枫的小青梅,之一。

永安八年,反派季余眠被皇帝同她的女人——神廷教皇许琰,一起镇杀于东阳关。全书完。

而现在……?

江枫感受着体内微薄的真元,寻思着,她可能还是个新鲜的尸体。

因为她真元都没散尽,本命真元非常完整。

生者死亡之后,真元必在二十四小时内散尽,这是这个世界的铁则,几乎与一加一等于二一样,不可违背,本命真元则会存留更久。

所以江枫敢肯定,她死了还没有二十四小时。

也就是说,她当了四年阿飘之后,居然又重生回了死亡的当天。

作为一个穿书者,她好像混的不怎么样。

不仅没有大杀四方,还被一杯毒酒赐死了。

只因为……她选错了。

她选择效忠皇帝,也就是女主,以为能借此苟活,结果……

南州一稳,南州刺史叶良腰斩弃市,她,宣武侯江枫谋逆,畏罪自杀。

狡兔死,走狗烹。飞鸟尽,良弓藏。

成年人是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的。

所以她死了。

唯一与成年人不同的是,江枫复活了。

复活之后,选择题就可以……再做一遍。

嘴角冷蔑的抿起,江枫突然觉得心口疼。

掀开衣襟一看,一个清晰的十字型血痕映入她的眼帘。

“?”

她好歹也是军功封侯,为帝国流过血,为帝国流过泪,功高震主也就罢了,怎么还带开棺戮尸的?

江枫出离的愤怒了。

怒了一会,她才放下衣襟,思考了起来。

没有记错的话,她毒酒还自己加了勺糖,所以她肯定是真的死了,而且死前的痛感十分真实,不是虚妄。

那么问题来了,她心口的伤是哪来的?

想了半天,江枫也想不到原因。

简单的查看了一下自己身体的情况,江枫发现,目前她的身体情况不算好。

一是死前的喝的毒药,毒力还没散干净。这个简单,她是九阶武者,体质会自己排毒的。

二是心口一个洞,十分伤感情。同样的道理,她会渐渐的自己恢复,只是需要时间。

三,也是最重要的一点!她辛辛苦苦,呕心沥血,省吃俭用,苟了这么多年的真元,属于九阶武者的真元,它!没!了!

丹田中只剩那一点点有情有义的真元,对她欲说还休,还不肯走。

江枫超难过,泫然若泣。

都是狗皇帝的错,不然她哪至于这么惨?

*

寒月高悬,青冥山寒风呼啸,树荫萧瑟。

突然,一个土堆炸开,跳出来一个人影。

江枫捂着心口,咬牙。

半天后,她擦了擦唇角咬破的鲜血,看了一圈。

谁搁墓上用那么硬的材料,她差点就出不来了。

江枫有些怨念。

青冥山是南安城郊最高的山。

山顶有一家清幽的菜馆,很好吃。

以前她经常和叶瑾爬上来吃午饭,吃完了再玩一下午,傍晚回家。

南安城,位属南州南安郡,为南州州治,南安郡郡治。

江枫身为宣武侯,侯府就在南安。

今夜的南安城非常安静,本来因为身体状态不好,江枫还准备稍微悠着点,结果她发现,今晚家家户户关门,街上一个人也没有,就连本该勤恳巡逻的宣武军也不见了踪影。

只有路边灯笼散发幽幽的微光,照的这曾经热闹繁华的城市,宛若鬼城。

江枫心中疑惑,却也没有太担心。

只要她不想死,谁都别想留下她。

脚下是廿四桥,桥下是护城河,后来因为南安过于繁华而扩建,它渐渐成了内河。

河岸边曾有昼夜不息的游船,热闹的游客,灯光璀璨的歌舞,今晚都没看见。

宣武侯府,江府。

江枫直接从墙外跳了进去。

夜深人静,府内只听见萧萧的风声。

很遗憾的是,死之前江枫把自己的心腹们都遣散了,如今府中几乎没有她可以信任的人。

“你怎么还活着?”

匆匆赶来的青年脱口而出。

迎接他的,是众多愤怒的核桃眼。

江枫是江家家主,人缘极好。

江枫呵呵一笑,“二弟弟这是哪里话,你很想我死吗?”

江益木着脸,遣退下人。

“我亲眼看见你的尸体,你怎么……”江益急切的问道。

江枫嘴角一勾,沉着嗓子道,“其实我是厉鬼,回来索魂的!”

江益脸色一变,刚想说话,却被打断。

“啊啊啊啊!江枫那个死女人回来了?她居然活了?她居然活着?她居然敢活?”

一个红衣女子飞一样撞入屋里。

看着她性感的小核桃眼,江枫有颇为意外。

这个沙雕妹妹一天到晚就会找茬欠揍,自己死了她居然会哭?

虽然心中意外,但是不妨碍江枫沉下脸,她随手拎起旁边的椅子,“你再说一遍?”

看见那实木重椅,江末咽了口唾沫,默默的退后了两步。

粗鄙武夫,她不跟江枫计较。

江益:“你别欺负妹妹,她身子骨弱,经不得打……”

终于跟上来的侍卫勇敢的挡在了小姐身前,“家主别打小姐,她昨日为你哭了一整天!”

“你胡说!我才不是为她哭!我那是被大蜂子蛰了脚!”

江末在她身后跳脚。

江益头疼的捂住头。

“你的东西都在原地,你先回去睡觉吧,钦差还没走,我先封府,有事明日再说。”

江枫颇有兴致的看着江末,心头还是有些欣慰的。

江末平日里就是个被宠坏的大小姐,才能……那肯定是没有的,无法无天,还总会做蠢事,一看见她就张牙舞爪。

江枫本以为她是个没心没肺的小废物,没想到还是有点用的。

拍了拍江末的肩膀,在她张牙舞爪的表情中,江枫轻快的走回自己的院子。

*

江枫心情还算不错,毕竟,死而复生这种事情,是个人都会心情不错。

可惜的是,死前她将内院伺候的人都安置到别的地方去了,好友们也天各一方,此时甚至找不到人分享自己的喜悦。

她修为与表现出来的不一样,即使如今修为尽失,她也自保有余。

毕竟,如今南州的九阶强者,她基本上都有数。

陆茗想抓她,除非请那个女人回来。

想起之前偶遇,河岸对面某人那冷淡的小脸,还有肉眼可见的怨气,江枫就乐呵的不行。

很显然,南州刺史陆茗,是请不动同品级的将军的。

因为,目前南州明面上的九阶强者,只有镇南将军李清明一个人。

不过也不好说,说不定李清明特别开心,早就等着回来干掉她呢。

当初把她从军中赶走,她可没用什么好办法,李清明怨气深的不行,这四年怨气越来越深,上次偶遇,隔着河岸,她看见自己的第一反应就是拔剑。

那怨气,都快凝成实质了。

这次自己被皇帝赐死的消息传过去,她肯定欣慰不已,守得云开见月明了。

此前不久,江枫还在看她笑话呢。

因为各种原因,她和镇东将军余殊一向不和,和余殊各州对骂,你来我往,吵了起码两年了。

两人隔三差五的上疏弹劾对方,一副势同水火的样子。

而且因为嘴笨的原因,李清明一直在输一直在输一直在输一直在输……

江枫都替她捉急。

江枫自己有个单独的院子,她虽是家主,也懒得和那群老家伙抢主院。

她院子不大,但是清幽舒适,是她自己一点一滴布置出来的。

此时院里无人,灯火幽息,她在长廊上缓步而行,心情不错。

轻轻推开门,江枫回道书房,与蒙面人对视了片刻。

江枫退后了一步,“要不,我让你先走?”

肖谌:“……”

完了,诈尸了,被正主逮到了!!!

她本以为宣武侯死了,准备最后收集一波她的东西,带回去给将军看的,千辛万苦的摆脱了镇南军那个同行,结果回头被诈尸的宣武侯自己逮住了……

这特么谁能想得到?!

江枫似笑非笑的看着她,“我看你好像有点点眼熟,你在找什么呢?”

蒙面女子惊恐的看着她走进来,一股极为恐怖的气息锁定了她。

这气息……?

宣武侯果然不是七阶武者!!!

将军说的没错!!!

她之前还不信邪!!!

江枫:“???”

“你有毛病?”

“你跑我书房来就是为了偷这东西?”

“你特么不会自己去书坊买传记看吗?”

肖谌下意识解释道,“那里没有你这儿的全。”

江枫啪的将一沓子报告砸在桌上,“你把我这儿当什么了?我说江礼怎么没事老和我抱怨,有人喜欢偷我家垃圾呢。”

肖谌下意识想反驳。

那不是她,是另一个丢人的同行干的。

江枫已经一步扯掉了她的面罩,看了她一会才道,“扫地的?”

肖谌非常憋屈,被江枫绑起来丢在了外面。

“进来。”

“老爷让我送了些宵夜来,怕您饿着。”老人十分恭顺的送上托盘。

江家族人不少,江益江末是江家长房那支,也就是江枫的大伯,不是她亲弟弟亲妹妹。

原先的家主便是江益的父亲,也就是所谓的‘老爷’。

那家伙嘛,一直不阴不阳的,心胸很小,不是很服江枫,对她抢了江家家主之位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,还避居到东院去了,跟她老死不相往来。

只不过江枫混的太好了,少年君侯,光耀门楣,他只能捏着鼻子让出家主之位。

如今这么上道,看来是发现,江枫死后,江家的日子确实不好过了。

“放这吧。”

老人躬身离开。

他出门一抬头,就看见被捆住丢在了墙角的黑衣小贼,愣了一下才不着痕迹的移开眼神,离开院子。

肖谌觉得这人有点怪怪的,但是说不出来哪里有问题。

*

看到季红,江枫十分意外,“小蠢货又让你来骂我?”

江末是个很有骨气的二货,知道如今的江枫执掌生杀大权,依旧固执的跟江枫过不去。

包括不限于时不时骂江枫两句,但是词汇贫乏,时不时折腾点辣椒粉啊什么的低级计俩,最后往往会自食恶果,时不时想装逼,最后被江枫揍一顿等……真实版,给点阳光就灿烂的典型。

“卑鄙江枫,阴险无耻,恃强凌弱……”

江枫嗦着面条,偶然抬头,眸光瞬间一凝。

因为,季红疯狂眨眼,不知道什么意思。

见她发现,季红悄悄上前两步,毫不犹豫的将手伸进江枫的汤里,蘸水在桌上写到:

【菜里有毒,小姐偷听到,大老爷已经派人通知钦差,家主快跑!】

江枫愣了半天,然后发现好像是真的。

草。

千防万防,家贼难防。

她堂堂九阶强者,南州宣武侯,军权在手,为什么要任命喝小皇帝的毒酒?

还不是顾忌江家?

结果好不容易复活,卖她的居然也是江家?

还真有毒?

而且是狗皇帝送来的牵机!!!

江枫脸色铁青,眼中杀意凝聚。

她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?他们难道不知道自己的位置?

没有她,江家算什么东西?

狗皇帝之所以给江益封君,为的不是安抚江家,为的是安抚她江枫这些年的老部下,宣武军!

江枫真的被这群蠢货气笑了。

不用想,就知道是那个蠢货大伯了。

目光短浅,井底之蛙。

江枫毫不犹豫的站起身,走出院子。

果见那老人守在门口,“家主,您……”

江枫随手一丢,手里竹筷穿过其喉咙。

“虎落平阳被犬欺。”江枫眸光冷冽。

这老老东西是他的心腹,下毒的事情,他必然知道。

“辛苦你了。”江枫回头,“你怎么知道这件事?”

“家主走之后,老爷就回来了,我家小姐被老爷打发出门,不甘心就趴在门上听,结果听见了此事,所以我就来通知家主……”季红语速很快。

“辛苦你了。”江枫道。

季红涨红了脸,呐呐不知该说什么好。

平时家主很忙,看见她家小姐和她,也多是翻白眼的态度,这般认真的感谢,倒是第一次。

她也是武者,她很崇拜家主,甚至希望有朝一日也能加入宣武军。

可惜老爷和少爷都不同意,小姐也不愿意她离开。

看着女子清朗如月的模样,季红涨红了脸,“我带家主离开!”

说完,她立刻低下头带路。

她知道,这个时候少爷和老爷的心腹,应该都在往这里赶,预备拖住家主,为钦差的到来争取时间。

自家小姐因为跟家主关系特殊,所以院子偏僻,而且位置好,院外就是玄武街。

一路还能完美的避开少爷老爷的人。

此时,江枫也很生气。

早知道她就不把自己的心腹都打发走了。

宣武军是她建的,所以她平时护卫都是宣武军,江家压根没准备部曲护卫,结果这个时候就出问题。

她居然被家里小人逼到这种程度!

虽然面容平静,江枫心中却有股邪火,越烧越旺。

听到声音,江末猛然推开门,看见江枫,她哇的一声哭出来。

江枫面不改色的挂着江末走进屋,将众人的目光挡在身上,季红连忙跟进来,关好门。

江末哭的极为惨烈,肝肠寸断,“江枫呜呜呜……爹……阿兄……他们要杀你……呜呜呜……你快跑啊……你快跑啊……”

“江末。”

女子清朗的嗓音极为好听,江末泪眼婆娑的抬起头。

“多谢了。”她还来不及嘴硬,就见江枫微微一笑,随后眼前一黑。

江枫将她轻轻的放在榻上,朝季红微微颔首,“有劳了。”

季红毫不犹豫的撞向墙。

砰的一声,鲜血直流。

季红居然还没晕。

江枫夸奖道,“脑壳挺硬的,厉害。”

季红:“……”

这是来自家主的夸奖吗?

她再次发狠撞了上去。

这次晕了。

她们需要这些伤口自证嫌疑,到时候可以说是自己挟持逼迫她们帮自己的,这样可以最大程度免受自己连累。

江枫觉得,季红果然很有天赋,就该进宣武军,给自己的蠢妹妹当侍卫实在是太浪费了。

听见外面暂时没了动静,江枫打开门,爬墙跑路。

老东西他们的心腹到底比较少,江家大部分人还是听家主的。

如果没有陆茗的存在,江枫很有兴趣留下来和他们好好掰扯掰扯,但是现在……

江枫回过头,眼神冰冷。

一路还算顺利,江枫看见了廿四桥,胜利即将在望。

突然,她腿脚一麻……

江枫:“……”

出师未捷身先死,长使英雄泪满襟。

她应该创造了复活最短死亡记录了。

不到一个时辰就又死了。

真特么憋屈。

“砰。”

江枫一头栽了下来。

所有人都忘了一个人。

肖谌。

没有宣武侯盯着,区区绳索怎么可能捆住她?!

她麻利的将宣武侯的书房再度翻烂,摞起东西就跑。

自家将军什么都不爱,就爱看宣武侯的战记,还有她的一些笔记。

都是些奇奇怪怪的话,其实肖谌都看不懂。

她家将军也看不懂,有的时候甚至还会念出来,比如什么‘富强民主文明和谐’什么的。

将军很疑惑,其实肖谌也很疑惑。

她觉得宣武侯是个极为极为特殊的人。

但是很可惜,再强大的人也是会死的。

……唔。

应该。

肖谌看见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宣武侯。

陷入了沉思。

自家将军忠于朝廷√

自家将军千叮万嘱不能暴露她的身份√

自家将军虽然对宣武侯感兴趣,但是好像并不想认识她√

所以,她要不要绕过去?

迟疑了半天,她将女子拖出廿四桥,拖到了城外草丛里。

看在白嫖了这么久战记的份上,顺便帮一下吧。

毕竟宣武侯好像不太想死的样子。

不跟将军说了,不然指不定会被将军骂。

将军不喜欢擅自做主的手下。

她立刻放下宣武侯,狗狗祟祟的溜了。

……

“将军!找到了!”

那是一个松衣女子,黑暗中看不太清模样,偶然间月光洒下大地,惊鸿一瞥下,才看见眼角那一抹冷清的泪痣。

“予我。”

“诺。”

看着怀中人沉睡的容颜,女子冷嗤了一声,“江枫,你也有今天?”

“将军,宣武侯她好像……”

松衣女子身姿修长,脊背笔直,已经抱着江枫骑上了马背。

副将还没说完,一抬头发现将军已经走了,只得疾步跟上,“将军,等等我!”

将手中鲜红的莲子喂入江枫口中,女子嗓音清冷而讽刺,“江枫,我欠你的,已经还你了。”

说着,她将剩下的莲子随手塞入江枫怀里,悠悠起身,转头离开。

副将脸都扭曲了。

将军费了好大劲,受了很重的伤,才从镇东将军手里抢到的血莲,就这么……这么……送人了?

将军自己还一颗没用呢!!!

副将欲言又止,止言又欲,但是不敢开口。

他们将军脾气可是相当不好,冷血冷情,能来为宣武侯奔丧就已经惊掉了一众大牙,而今……

这事回去得好好宣传宣传,谁说将军忘恩负义的?

将军抢到的东西自己都没用,送给宣武侯了!!!

镇东将军为了血莲,到现在都在寻将军晦气呢!

看看,这难道不是将军心怀故主,有恩必报吗?!

下次看谁再敢污将军清名!

心里想了一大堆有的没的,再抬头发现将军已经出了大门,副将连忙跟上去,“将军等等我!”

直到跟着将军出了城,副将才恍然发觉一件事。

他们居然直接离开南安了?

那宣武侯怎么办?

虽然血莲能解毒,但是……

但是……

他们走的时候好像没有付房钱,宣武侯会不会被扫地出门啊?

Orz

……

车轮碾压石子路,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。

深秋的空气泛着清新的味道,江枫缓缓掀起眼帘,看见了一个女子的身影。

“你醒了?”她道。

映入江枫眼帘的,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。

除了皮肤白之外,哪哪都平平无奇。

“你是?”

“免予。”

见江枫露出疑惑的眼神,女子在她手心写了下来。

“兔子?”江枫露出了更深的疑惑。

女子呼吸一滞,再次重申道,“免。予。”

这次,她放弃了在江枫手心写字。

江枫:“免予。”

免予面不改色,“我碰巧捡到了你。”

江枫试图坐起来……

“砰!”她从榻上滚了下来,脸着地。

“忘了提醒你,你毒还没解全……”女子凉凉的声音响起。

才听到她的提醒,江枫觉得自己帅气的鼻子差点砸扁了。

千里撇嘴。

自家主子在满南安城找人的时候,宣武军也在封城找人,同时还有南安官场的力量,整个南安城都搞的鸡飞狗跳。

为的就是死而复生的宣武侯。

结果她们找生找死,结果发现宣武侯居然在凤凰楼睡大觉。

还差点因为没付房钱被扫地出门,主子很紧张的将她带了出来,发现她的毒居然已经解的差不多了。

一问之下,发现居然有人已经提前来过,甚至先于她们找到了宣武侯,还顺便帮她解了毒……

然后……

然后她主子就把宣武侯带出来了,丝毫没有等那人回去的意思。

她实在搞不清楚,为什么主子要找她,还那么急迫,甚至派人盯住了宣武军和府衙,大有一股慢了就直接抢人的态势。

免予还是将江枫扶上了榻,不咸不淡的道,“你需要上药。”

她语气凉凉的,江枫有点点尴尬,“是你救了我吗?我先多谢阁下了。”

“叫我免予,”顿了顿,她道,“余毒难消,你是内服还是外敷?”

“内服的还能外敷?”江枫深深的疑惑了。

免予淡然的回视着她,“自然,取自西州丝条蛊,可内服也可外敷。”

她又凉凉的道,“放心,是甜的,不苦。”

江枫呼吸都凝滞住了,“丝条……蛊?”

“对,就是通体雪白,软绵绵,约莫小指长……”

“够了!”江枫脸色铁青,“不用再说了,外敷,谢谢。”

免予微不可查勾起嘴角,“那就脱衣服。”

“啊?”

“需全身外敷。”

江枫陷入沉思,“我自己……”

“你动动看?”

江枫:“……”

不知道为什么,江枫觉得女子的嗓音有点嘲讽。

你是不是觊觎我绝世无双的美貌?

“这药要抹多久才能好?”她试探道。

免予低眸思索了片刻才道,“一个时辰?”

“我说的是痊愈。”

这次她沉吟了许久,才淡淡的道,“三天吧。”

“这么快?”江枫惊讶,她夸道,“你的药真厉害,我听说千机是没有解药的。”

“嗯。”女子不客气的承认了。

“大恩不言谢,无论如何,我都不会忘记阁下恩情的。”她真诚的感谢道,“我欠阁下一个承诺。”

“嗯。”

江枫等了半天,就听她嗯了一声,然后就没音了。

“既然那么快就能好,不如先将我的双臂抹药,等我能动了,就自己抹,如何?”

见她眼眸定定的看着自己,江枫解释道,“我不是看不起阁下,我是天生不习惯和陌生人坦诚相见……”

她觉得免予应该能理解吧。

毕竟正常人没人喜欢和陌生人坦诚相见吧?

所以一般人听到的瞬间就应该立刻表示理解的。

女子不置可否的看向她的胳膊,然后道,“我替你上药。”

江枫松了口气,“谢谢,谢谢。”

女子看起来粗鲁,其实动作非常轻柔。

时间有点缓慢,江枫僵着脸找话题,“你这药怎么……味道怪怪的?”

“唔,有一股铁锈味?是有什么动物的血作为原料吗?”

女子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,“西州一种漂亮的虫子,名为……”

“停停停,我知道了你不要再说了……”江枫脸若死灰。

人生最大的对手,虫子。

不管是软体的,还是腿多的,她都怕。

真要猝不及防遇到了,她的第一反应愿意自燃成骨灰,自己把自己给扬了。

江枫发现,她这速度真不是盖的。

怪不着她张口就说一个时辰。

两手臂就那么大一点面积,她抹了半天,江枫都快睡着了。

为了提神,江枫问道,“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?”

“宣武侯。”

女子低垂着眼睫,漫不经心的道。

不知道为什么,江枫觉得她只是平淡的三个字,也有种奇怪的嘲讽感。

这人是天生aoe,嘲讽值拉满了吗?

暗自腹诽了一会,江枫道,“对,我是宣武侯,严格来说,是前宣武侯,现在是帝国通缉犯,狗皇帝肯定恨死我了,你救了我,如果被她知道,后果会很惨痛,等到下个城市,你就把我放下来吧,否则会被我连累的。”

说完,她有些惊讶的发现,女子在笑。

马车窗帘撩起,午后阳光倾泻入车内。

女子半跪着替江枫抹药,此时不禁勾唇浅笑,笑容轻慢。

眼睫颤动间,侧脸仿若镀了层金辉。

这一瞬的她,竟有一种令人惊艳的美感。

江商觉得她笑得很轻蔑,不禁皱眉问道,“你什么意思?”

“皇帝啊……”免予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腕,感觉那属于活人的弹性,展颜一笑,“巧了,我也是通缉犯。”

江枫一脸惊讶,“你也是通缉犯?整个南州的重点人物,我都心里有数,怎么没听说过一个叫免予的?”

女子终于抬起头,随意一笑,“我以前在东州,跟御龙山起了冲突,混不下去了,只能来南州混混了。”

随着她的动作,一缕秀发落下,在阳光下泛着温暖的色泽。

江枫觉得她这种淡然自若的态度很赞,提醒道,“头发。”

免予随意的撩了撩发丝,继续低头给她抹药。

“说够了我,再说说你吧。”

“我?”

女子嗯了一声。

江枫:“江枫字子归。”

“子归?”女子眼眸一闪,“我记得宣武侯不是字霜浅吗?”

“哦,那是先帝起的字,”江枫眼中闪过一抹厌恶,“我不喜欢,我用的一直是子归,你喊我子归就行了。”

女子似乎想问什么,却又按捺住,笑道,“那也挺好听。”

不知道为什么,江枫觉得她笑容突然明媚了起来。

之前分明也在笑才对啊?

老阴阳人了!

心中嘀咕,江枫道,“你接下去要做什么?如果没事做的话,就跟我混吧!”

女子毫不意外,“跟你混?”

“对,你不是被御龙山赶出来,混不下去了吗?”

“嗯,对。”

“那就跟我混啊!我好歹之前是宣武侯,我的牌面有保证的!就算我落草为寇,整个帝国南疆,也没人敢拿我怎么样!”

江枫想起自己的成就,顿时豪情万丈,就差拍着胸脯跟她说,跟我混没错!

拉人入伙的事,江枫老干了。

都有经验了。

神医呢!拉到就是赚到,而且她还欠人一命呢!

江枫开始画大饼,“接下来我准备去魔土。”

“魔土?”女子眼神微闪,居然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,“为何去魔土?”

“你不觉得魔土它缺个主人吗?”江枫一脸认真的问道。

免予:“……”

“我觉得是我就是它期待了八百年才等来的圣主!”

嘴角抽了抽,免予淡淡道,“阁下的自信倒是与传闻名副其实。”

江枫丝毫不理会她的嘲讽,继续画大饼,“所以,你跟我混有保障!”

“而且你不是与御龙山有仇吗?”江枫道,“等本魔主恢复了,我就带你打上御龙山!把龙座抓起来!”

“哦?”

江枫觉得她表情有点点不对劲,但是她细看,又发现女子分明笑意温和,哪有什么不对的地方。

“如果还不够……”江枫一时画不下去了。

季余眠可不好打,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反KO。

但是……反正画大饼嘛!

往大里画!!

“龙座很好看的,到时候让她给你跳舞,那种大波浪的袖子,能擂鼓的那种……”

“洞庭间驰望,流水兮落觞……”

车外有歌声传来,江枫转过头,陡然兴奋,指着窗外道,“就像她那样,跳不好不给吃饭!”

马车路过廿四桥,白天的护城河,两岸人生鼎沸,有红裙女子风袖飞舞,笑语吟吟。

千里:“???”

她听见了什么?

她幻听了吧?

谁敢让主子跳舞?还跳不好不给吃饭?!

她觉得这个宣武侯估计要被主子当场掐死,然后丢给小白银踩两脚。

当年敢冒犯龙座的人,如今坟头都开始长草了。

马车缓缓在桥上挪动,人有点多。

千里艺高人胆大,脚勾着马车,扒在车窗上问道,“主子,回哪个府邸?”

至于江枫,她已经懒得看了。

宣武侯又如何,虎落平阳,千里敢发誓,以她家主子的脾气,敢当着主子面大言不惭让主子跳舞的宣武侯,绝对要惨了。

江枫躺在榻上,自己都被自己的大饼给鼓舞到了,她神采奕奕的问道,“你觉得怎么样?”

跳不好不给吃饭?

免予唇角微勾,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,“好,我等着。”

江枫一愣。

她怎么觉得这句话不太对劲?

她的意思应该是等着季余眠跳舞吧?

嗯,一定是这样。

千里听得脚一滑。

“噗通!”

“快救人啊!有人落水了!”

千里觉得自己活得实在是太梦幻了。

她咕咚咕咚的沉底了。

江枫惊讶,“你手下掉水里去了?”

免予神情淡然,“不管她。”

*

镇东将军府。

红衣女子放下手里的书,若有所思,“并不意外,她怎么可能轻易认栽呢。”

她举目望向西方,眸光有些趣味,“多事之秋,帝国要热闹起来了。”

肖谌暗自嘀咕,将军不是很忠心朝廷的吗?

现在宣武侯炸死复生,她怎么一点都不生气不紧张?

余殊已经转过头,就像地下党接头一样,“快点,这次带回来几本?都写了些什么?”

肖谌:“哦哦,将军请看!这是这段时间我给宣武侯写的起居注,这是宣武侯的草稿,这是她画的猪头,这是……”

余殊已经轻车熟路的翻检起来,很快她找到了自己最好奇的部分。

这次江枫写的是什么?

定睛一看,余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。

只见那大大的纸上,写着歪歪扭扭的两行丑字——

【富强民主文明和谐,诚信敬业爱国友善】

我又揭棺而起了(穿书)章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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